大年初一,回到梦里常去的家,
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,
弹去帘上落满的灰尘,
点一炷香在你的遗像前,
深深地一跪,然而并不带伤感。
仿佛已经习惯今日种种,
却分明心底有万千声音,
想要向四面八方冲撞开来。
你走了,我和你的妻竟都成了这里的客。
堂姐结婚的一段录像带里,
按着快进,看断断续续跳跃的画面,
看新娘娇美羞涩的笑容,
看婚礼繁复郑重的场景。
一不小心,却看到了你的身影,
心跳在瞬间停止了,
快退2秒,播放,遥控器砰然落地,
我夺路而逃,失声痛哭,
你高度近视的妻担心地追上来问:
娃,怎么了?
我抬头看着天,还是没忍住泪水,
哀哀地喊着说:刚刚看到我爸了。
她坚强可怜的盔甲刹那崩塌,也趴在我身上大哭。
没有看到那不到五秒的你的录像之前,
我还那么开心地与别人说起生前的你的事情,
还假装释然地说到“是啊,都快两年了...”
还很大声地告诉久违的相亲说我是你家的女儿,
可是在那一刻,心弦毫无防备地断裂开来,
一切的热闹、团圆、喧嚣,
仿佛都是为了衬托这一时天人永隔的绝望!
我再一次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意识到:
我和你的妻,的确是永远地失去你了,再也看不到你了。
三——最稳定的组合,
缺了任何一角,就无法站立起来。
我自以为已经平复的悲伤,
在一段几秒钟的录像前,
如洪水一般骤然决堤。
--茕茕白兔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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